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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隱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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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隱怒

司機倒車入庫,側頭說:“祁總,到公司了。”

祁暮亭睜眼,告知司機今天的工作已完成、可以下班了。他下車進入電梯間,上到37樓,把傅致托他拍賣到的那顆5.74ct藍鉆放到辦公桌上。

傅致打開盒子看了一會兒,才說:“謝了。”

祁暮亭在國外的這一周堪稱連軸轉,每天能休息的時間不超過4小時,這會兒落了地,疲倦感就後知後覺地漫上來。他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,靠著椅背看傅致,“打算做什麽?”

“不知道。”傅致將盒子收到抽屜裏,“我只是覺得有眼緣而已。對了,”他往休息區努了下嘴,“裴家的保鏢剛把飯送過來,還沒過十分鐘,熱乎著呢。”

祁暮亭出國的事情沒和裴疏槐講,因此這幾天送過來的飯都是鄒助在前臺接了,拿上去給傅致吃。裴家的廚師手藝不錯,傅致樂得吃幾天新鮮的白食,說:“裴疏槐能答應你這個條件,估計被氣得夠嗆。”

可不麽,毛都氣炸了。

祁暮亭起身去飯桌邊,坐下吃飯,語氣稍顯不滿,“他也就送了一次。”

“誰叫你挑錯了時候,他在劇組,哪有時間給你送飯。”說起劇組,傅致倒是想起一茬,“裴疏槐這周挺忙的,我看了他的排戲,非常緊,不過米畝說他適應良好,每天精神倍兒好。”

祁暮亭想起來,裴疏槐昨晚淩晨3點還給他發了張草莓的睡顏照,不知道是沒睡還是早醒。他問:“還要拍多久?”

“快了,他的戲份本來也不多,又拍得出奇順利,估計這周就能結束。”傅致點開手機,“前兩天劇組發了換角的公告,但沒有點明人選,引得網友猜測,攢足了熱度,宣發打算這周六官宣。為了配合宣傳,裴疏槐剛開了個微博,喏——”

祁暮亭擡眼,屏幕界面上的頭像是裴疏槐本人,估計是在劇組拍的,他仰頭靠坐在墻邊,窗外的月光灑在臉上,乍一看像條細軟的白絲絳,在他雙眼處半遮半掩,是很有氛圍感的一張照片。

再看他的昵稱:【裴】

和微信昵稱一樣。

“米畝是真喜歡拍裴疏槐,天天在微信發照片,好在男一周跡和米畝是老熟人,人也平和,男二又是走的熟男路線,和裴疏槐不撞款,不然肯定要給裴疏槐拉一波仇恨。”傅致正想收回手機,突然想起另一件事,“等等,我給你看個大寶貝。”

他打開微信,找到米畝昨晚發的朋友圈,是張裴疏槐躺在竹椅上看劇本的照片,人瘦長的一條,露在外面的脖頸和小腿線條修長漂亮,因為皮膚白,小腿上的幾處緋色痕跡分外刺眼。

祁暮亭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,“他跟人鬼混了?”

“不能吧,忙得跟狗一樣,哪有精力?”傅致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裴疏槐的小腿,恍然大悟,“這是蚊子咬的,他們劇組人手一串,你以為草莓啊?哪有人抓著小腿親的,啃排骨嗎……好吧,也不是不行。”

祁暮亭沒有說話,看起來有點不悅,他覺得自己被Lorenzo的思想影響了。

傅致點擊照片,放大,指著趴在裴疏槐腰處的一坨黑色,“二哥,這是什麽?”

祁暮亭收斂思緒,說:“是我的戰術。”

傅致嗤道:“我看這是你的僚機吧?”

“僚機?”祁暮亭不解,“什麽意思?”

“意思就是你的行為讓我很困惑。裴疏槐變化得太快、太大,而他以前又和你有摩擦,所以你要觀察他,這點我理解,但是,”傅致點了點手機屏幕,“你把草莓放到他身邊能起什麽作用?它是能說話還是能和你腦波交流?”

“都不能。”祁暮亭怡然自得地喝了口湯,然後說,“但我仍舊達到了兩個目的:第一,我了解到了裴疏槐的部分秉性;第二,我和他建立了新的聯系,是草莓主人和他的一種平和且簡單的聯系。”

“所以呢?如果你只是想觀察他,你的目的其實已經達到了,不是麽?當你知道他和以前不一樣,不會再用低劣的把戲和下作的手段騷擾你時,你就可以撤回目光了。可現在不僅你的目光還停留在他身上,你還甚至與他建立新的聯系。”傅致俳笑,“二哥,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啊?”

祁暮亭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,在傅致的目光下感覺疑惑,這表明傅致的話一針見血,或許他的行為真的偏離了主題。但是那又怎麽樣,他說:“我只是在遵照感覺做事。”

傅致收回手機,不厚道地笑道:“二哥,你這麽說,我就放心了。”

祁暮亭覺得他笑得挺有內容的,像是在憋什麽壞主意,又像是在等著看好戲。

“挺好的,不管結果怎麽樣,現在你能有這麽一份惦記,我就覺得是件好事。不過呢,看在咱們二十幾年交情的份上,我友情提醒一句。”傅致語氣淡了下去,“有的時候,一旦你在第一次選擇了沈默或逃避,以後就很難重新選擇勇敢,繼而逐漸走向失敗。”

祁暮亭冷漠地說:“說人話。”

“必要時得強攻。”傅致輕叩桌面,“裴疏槐現在這樣,別說外邊兒,就說咱圈裏,想跟他睡一覺來一段的都多了去了。他又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,你如果不跟緊點,指不定他明兒身邊就有人了,等你去酒店應酬的時候,說不定能看見他和人開|房。”

“哦。”祁暮亭哂笑,“他和別人上|床的時候應該會想起我。”

傅致一怔,隨即反應過來,“怎麽著?你還真當你倆那晚上睡了?你忽悠裴疏槐就算了,怎麽還把自己都忽悠上了?”

“沒睡也會想起我。另外,他和別人開|房跟我有什麽關系?”可能是太累,祁暮亭食欲不佳。他放下筷子,語氣冷淡,“我又不是他爹。”

傅致心想需要我覆制一下您剛才那句“他跟人鬼混了”,讓您自個兒琢磨琢磨這句話的語氣嗎?但他很有眼力見地沒有說出口,只是笑了笑,說:“有道理,不過裴疏槐都是個成年人了,他爹也管不著他的私生活啊。說起這個,你知道為什麽他這麽混,私生活卻出奇幹凈嗎?”

祁暮亭喝了口水,沒說話。

“因為他姐,裴津煙。”傅致自顧自地回答,“裴疏槐混賬,經常把裴翊氣得跳腳,整個裴家,他最聽裴津煙的話。但裴津煙也管不了他太多,只下了條死命令,那就是不管他怎麽混,不許糟蹋別人家的姑娘,亂搞關系,否則就打斷他的腿,把他趕出去喝西北風。”

“難怪。”祁暮亭已經把之前的“裴疏槐”和如今的裴疏槐看作兩個人,他對前者沒興趣,但還是笑了笑,趁機評價後者,“怪純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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